黎明的高岗上，款款奏着开凿石窟的叮当声。声音悦耳动人，不绝如缕。穿越古印度孔雀王朝华丽的门扉，由汉明帝时的高僧摄魔腾、竺法兰的佛袖轻轻掠过中亚惊艳的古丝绸之路，回响在甘肃绵延俏丽的红崖上。从河西走廊的鸣沙山，一直到天水的麦积山。
有谁知道，许多年之后，兰州的一位姑娘王琰，会用她绚丽、诗意的文字从石窟的崖壁上，采撷色彩圆润的伽蓝奉献给人们，让更多的人知道，遁世隐修僧侣的精舍和塔庙内，深藏着佛像、菩萨、罗汉、护法以及佛本行、佛本身的故事。石窟内的佛是神，也是人。其纷呈景象，溢彩多姿，为世人景仰。
两次去敦煌莫高窟，进入每一窟，都忍不住要问，反弹琵琶的飞天在哪里。“丝路花雨”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，天真地以为敦煌的壁画上只有飞天。其实，如王琰所云，莫高窟繁华得宛如大而盛的梦境。飞天只是其中富有意向的一只欲腾云驾雾的鸟，飞翔在历经十六国、南北朝、隋、唐、五代、西夏千佛洞七彩的壁画和塑像中。
王琰说，莫高窟犹如一片绿色树叶飘落沙漠。背靠鸣沙山，面对巉岩的树叶总是绿的，与佛有关。到了唐代，敦煌飞天进入完美阶段。难怪莫高窟唐代第321窟，地藏菩萨的一只大手托宝珠显灵，珍奇之物飘落人间，拯救众生。飞天昂首散花，衣裙飘带随风舒展，上下翻飞，如唐朝绚丽的彩虹。十一面观世音菩萨面向十方，无限慈悲。
终于见到了反弹琵琶的飞天，我不由心潮激荡。且看，王琰是怎样描绘的:飞天见于莫高窟第112窟的《伎乐图》，为该窟《西方净土变》的一部分。伎乐飞天伴随仙乐翩翩起舞，举足旋身，使出了反弹琵琶的绝技，刹那间，令人惊叹不已。她侧耳倾听，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哪得几回闻？
而人间的金塔寺石窟内，立体的飞天雕塑更富有生动的表现力，比敦煌飞天还要早300年。这些塑于石窟四面龛顶的悬塑飞天，均出自龟兹工匠之手，是无价的稀世之宝，是让人们尽情欣赏人间艺术家将圆雕、浮雕、影塑巧妙结合的雕琢绝技。
往瓜州去，榆林河两岸的石窟内壁画、彩塑与莫高窟一脉相承，有象牙雕塑坐镇，记录着广漠西域，玄奘孤身取经的身影。敦煌莫高窟壁画中，玄奘着麻履，披僧衣，右手持拂尘，左手持佛珠，背上是佛家子弟的行囊，风尘仆仆。身边没有孙悟空，也没有白龙马。
整理编辑：苏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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